想吃酥皮鸭

英国梨与小苍兰

*是困扰了我很久的事 也是对一段情感做的最后告别



苏静是我很早认识的小女孩,虽然说第一次相遇已经过去了太久。


小时候因为家里原因早就相识,但由于没有一起上过学,加之那个时候还不流行社交软件和留联系方式,直到高考结束的暑假,因为考到了同一个市,我们才有了很久之后的第一次相遇。

那会我对苏静没什么太大感觉,因为我们的妈妈关系很好,拉着我俩一起吃了饭又去咖啡厅聊天,我也就顺着妈妈们的意思。苏静好像跟我一样也会看番,当时我就拉着她给她安利,她也不反感,反而聊的很开心。

如此,算作第一次相识,属于久别重逢。


之后就是大学刚开学的九月份了,从那次一起吃过饭就没再聊过天,妈妈来学校看我,车上还有苏静的妈妈。似乎是跟我爸妈一起来的,想顺便看看苏静。

结果去苏静学校的时候她因为来姨妈痛的下不来床,只有阿姨上去了,我没有上去。

第二次相遇,是元旦。我从家回学校,妈妈说想在青岛看家具,我们就跟苏静的妈妈一起来了苏静的大学,妈妈去看家具,说让我和苏静一起待着。她问我想不想去看海,我点头,但那会已经是冬天了,海风着实是那种带着刺痛感的冷。

我裹着厚围巾站在苏静旁边,看着蹲在沙滩上的女孩长发被风吹起,她在沙滩上写写画画,远处的夕阳已经与海面平齐。

“我可以跟你一起拍照嘛?”我当时问她,但已经举起了手机。

她很抗拒,但笑的开心,明明真的很好看,怎么不一起拍照嘛。

然后我俩回宾馆后打了一晚上王者。


关系似乎变得好了起来。我们有共同的爱好,学校也都在青岛,家也只隔着一条马路,关系变得亲近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。当时我为了和一个小男孩打游戏,还让苏静教我意识和操作(笑,后来倒变成了我俩一起双排上了星耀。

当时我有大半个寒假都待在南方过年,年前还跟家里去泰国玩了一趟,倒不妨碍我和她一起快乐双排,虽然有时候队友太菜了她很上火。


到春天再开学的时候,我还去她学校玩过,那边的餐厅做饭确实好吃,当时已经步入网瘾少女行列的我们晚上少不了在宾馆快乐游戏,还专门选了信号好的房间。


之后的五月份是苏静的生日,我知道她和她宿舍的小孩关系不好,特意跟她说让她来找我,可以来我们宿舍里住。我请她吃了烤肉,还一起去看了复联3,电影结束我俩在路上骂了编剧一路。她说她很喜欢我们学校的环境,有很多树,草坪看着也很柔软,五月那会的阳光洒下来有着说不出的柔和温暖。我看着她,觉得她眉目间的锋利也消磨了很多。


我开始变得很喜欢她。


因为苏静好看,也有很多时间并且愿意陪我。


我其实是个很想要陪伴的人,当时或许也有自私的想法去主动接触,愿意在假期里一起见面吃饭看电影,愿意用晚上的大部分时间边煲电话粥边打游戏,愿意分享她的喜怒哀乐。


之后才发现发现,原来我们的喜怒哀乐其实融到一起了。她也确实高冷一点,很多时候遇到矛盾也会闭口不言,但是吵架的时候却又很能跟你抬杠,可能这就是金牛吧。我一开始也不是很懂她,但是我习惯记下别人的口感喜好,于她,我知道她喜欢芒果口味的小甜点,喜欢甜甜的口感,超级能吃辣,火锅一定会点白菜…后来也明白了很多感情和习惯方面我们是真的有很大差别,她看电影习惯提前一天订票,做什么事情都要提前安排好,而且很多时候我们有争吵她都很要面子啦…其实哄哄也就那回事,我是不介意在这种小事上争论谁对谁错,哪怕是她错我低个头道个歉也没什么。


说到这就想起来今年过七夕的早上我俩还吵了一架,具体原因不记得了,但在我说完气话之后突然反应过来其实我并没有很生气,那会也是忽的察觉到苏静什么意思,奈何已经把她惹生气了。

我当时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,发消息也不回。我看着屏幕等了半个小时,她终于肯回我了,但我给她打电话她还是不接。我说我去找她,她当时发的消息就是:白橘,我们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见面,不适合一起吃饭。

说实话,我真的很在意别人讲话的态度,很多时候苏静真的能把你逼上头,不过这也是我俩不一样的地方吧。当时我确实很生气,甚至真的想我还化什么妆去找什么啊?人家都这个态度摆明了不想见。但我想了想还是发了消息,我去你家楼底下等你。

外面下着雨,我随手捞了一把伞就出门了,所幸小区门口就停着出租车,我直接打车去了她家楼下。


我快到的时候有给她发消息,她一开始都是回什么别来了不用之类的,后来我说我在你家楼下,你下来吧。

苏静还是下来了,上车之后也是一言不发。

直到我们到了咖啡厅,我抱着她跟她道歉可劲的哄,才说什么早就习惯这样了云云。

等餐点上来的过程中她还跟我说在家里跟阿姨吃西瓜,都中午十二点了还吃西瓜,就是在等我嘛。


时间走到了夏天的尾巴,我跟她商量早一点回青岛,我说想跟她去看海,她欣然答应。于是我们就在临近开学前去了海边。


我记得当时之前有段时间心情不好,快放寒假还拉着她去看海。海风当时大的把我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,当时我还去剪了齐耳短发,更是被发丝糊了满脸。


夏末的海边有一股被暑气蒸腾过的味道,细腻的金色沙粒摩挲脚底,我们迎着海风触到洁白的浪花。

所闻是浪花与风,所见,是站在夕阳下的我喜欢的那个小女孩,她剪了短发,同上一个冬天的我一般,穿着白色的小吊带站在沙滩与海浪的交界处,化为天地万物间最美好的存在。

远处游艇呼啸而过的声音,带走了喧嚣的人声和海浪,驶向更远处的水天一线。

我蹲在沙滩上挖小贝壳,虽然大部分都已经残破不堪,我将贝壳碎片抛回海里,再继续挖。

苏静突然跟我说,她想第二天去水族馆。

“怎么想起来去水族馆啦?”

“想去看看鲸鱼。”

“好啊,那我们明天早一点去。”

我继续挖着贝壳,挖了许久也觉得没啥意思,看了一眼苏静好像在沿着浪花的际线走。我悄悄起身,拿脚甩了她一小腿的水。她像是被我气到一样拿手掐我的脖子,然后我又搂着她的腰,夕阳下我俩就这样拥在一起,笑声也被海浪和风带走。


“我就知道…但凡跟你住在一起肯定不可能早起…”苏静看着十点准时响起的闹钟,又看着裹在枕头堆里的我,“昨晚上又跟你聊到一点,真的是跟你在一起不熬夜不可能。”

我看着洗漱好了换好衣服的苏静,“反正你化个妆也够磨叽的…别拿枕头糊我哈,我去洗漱。”

于是,等我们换好衣服化好妆,吃完饭来到水族馆,已经,下午一点了。

苏静冰凉的手摸上我后脖子,“似乎有人昨天说要早点来。”

“啊?谁说的,是不是你苏静,你说你要早起结果还起这么晚害得我也跟着…哎!”

“白某人有点数哈,到底谁拉着我半夜聊到一两点,十点能起来不错了。”

“okok,我的错啦,”我推着苏静,“走啦,去看大鲸鱼。”

我其实只对水族馆的美丽水母情有独钟,毕竟可以拍出美丽照片。小时候家里一起出门基本都会逛全国各地的水族馆,反倒这些对我没有太多吸引力。

走过很多展馆,终于在空旷的展厅看到了巨大的鲸鱼骨架模型,模型之后是白鲸在玻璃幕后缓缓游动。

“天呐,白鲸太可爱了叭…”我伸手触到玻璃上,几乎是扒上去一样贴着看,深海的鱼类有着光滑的皮肤,一大团白色上下浮动,鲸鱼带着友善的目光看向我。


日光穿过层层水面照下来,我突然抬头往上看,那一瞬间我想到了鲸落。当鲸鱼死去,尸体将沉入海底,像是星星最终还是会陨落,生命总会走到尽头,但点点星光虽随水波流逝化为埃尘,也没人可以否定星星曾经不闪耀。死去的鲸鱼可以供养一套以分解者为主的循环系统长达百年,也许这是它在生命的最后留给海洋的礼物吧。


我看着白鲸,它仿佛在微笑。

之后又看了苏静,她沉浸在海水里,与阳光和水波共生。


夏天最终会走向尽头,在最后的时光里我又能给自己留下些什么呢。是对想见之人的未尽之言,还是在夜色下给予拥抱,七月于我而言已经过去了,最终还是在我无所作为挥手道别下,过去了。


我对苏静是什么感觉?


朋友以上,恋人未满。我不可能把她当作恋人,哪怕舍友纷纷开玩笑觉得我俩跟谈恋爱没啥区别。甚至觉得我把苏静掰弯之后还会始乱终弃。


确实,我每天的茶余饭后都是在与苏静的聊天中度过,从早到晚,吃饭的时候打个电话,睡觉前也打电话,喜怒哀乐都有她陪着,虽然我不擅长同她表达我的哀怒,但喜乐永远有她。


我会随随便便讲一句真的好喜欢你呀,你可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女孩,虽然有几分哄人和夸张的成分在内,但是我们喜欢起一个人来,滤镜也是很重的呀,因为那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,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。


之后的争吵和决裂是我始料未及。


因关注点不同而我也确实有做出一些生气和过分的事情,即使之后我有向她示好甚至去哄她,但我想她真的很生气,可能也很伤心。我知道她所有的不以言表,也因此僵着互不发消息三天,直到她找我。虽然我知道她来找我可能是挽回这段关系,但我接受不了她讲话的态度以及认为最开始错误的源头在我。我其实可以不在乎,也许我曾经确实不在乎,但现在我没有接住她努力想告诉我想要挽回关系的话语,甚至将语气尽致决绝。如今想想,关系在当时就已经被打碎,残破到无法重圆。


我不太想回忆她之后发的几大段文字,甚至当时我直接屏蔽了她。我不想看见观点不同的争吵,我们关注的点一开始就不一样。或者说,她没有觉得自己有错,觉得自己已经忍了我太久,我所做的一切皆为咎由自取。


决裂的一周我在忙计算机考试,等我再闲下来时的一大段时间里被这段感情所困扰。我试图挽回这段关系,毕竟这段感情根深蒂固了两年之久,我不可能一天不想起她。我也有给她分享微博和图片,她对此总是淡淡。于是我很明确的跟她讲我不想变为普通朋友的关系,她没说话。


之后我有邀请她十月一一起看电影,我希望有一个见面讲明白所有事情的机会,她说她没时间,下次吧。


我彻底想清楚了,但做不到彻底放下。


当时的我对假期没有任何期待,甚至不想面对。去西安的计划取消了,我改为去济南找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散心。

在济南待的两天心情确实恢复了很多,不再去试图挽回也不怎么想当时她说过的什么话,提起她我所想到的仅仅是,她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,是陪过我两年容忍我所有任性的世间美好的存在。我所能想到的只有过去美好的回忆,我记得一个电话就可以决定周末我们一起出现在哪里,也记得她会在我郁郁时答应陪我看海吹风吃火锅。


她们说,梨子成熟了,你也该长大了。


在那些之后,我还是收到了苏静送我的礼物,是之前九月份商定好要送我的香水。透明的带着清甜香气的液体把思绪带回冬天我们相遇的海边,然后定格在炎热的烘烤过的夏日。


是英国梨与小苍兰。


我回复了她谢谢,她祝我生日快乐。


之后便再也没有了。她没再联系过我,我也没再联系过她。冗长的余韵要用生命消磨,感情褪色,光阴不再沉沦。


我在所拥有她的短暂两年里,体会到了甜蜜与刻骨,愠怒与孤独,在停滞的幸福里迫近死亡,留下冗长的余韵在生命里消磨。


我们也曾在日光烤灼过的沙滩牵手,也曾在被夏日灌溉的海水里相拥。


我希望我能在离开之后,像鲸鱼留给海洋最后的礼物一样,微小到尘埃里,也能开出清恬的花。


再见,英国梨与小苍兰还有融入我们回忆的奔腾不息的海水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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